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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嗑糖叽

(天下长安 贞观帝后衍生)凤于凰兮 贪朝暮兮

(江山背后篇)聚散同心27之手足



才踏进门,杨蕤便被满屋子的酒气熏了一身,快步上前将元吉手中的酒坛子夺下,后者翻起昏眼,胡咧咧的抱怨。

“怎地又在喝酒?一喝酒便发脾气,难怪陛下要训斥你…”杨蕤在他身前坐下,硬声道。

“你懂什么…我今日被太子责怪,心情自然不好。”

“怎么了?”她见他垂头闷哼,也不答,又道,“罢了,想来又是你着急冲撞了,我今日在宫里累了,不管你…”说着,扭头便要走。

“是关于二哥!”元吉话音落下,一记拳砸在案上。

“怎么了?”

“大哥他诸多犹豫,还是下不了手,我可忍不了…”

“你动手了?糊涂!”杨蕤心下一颤,深谙大唐立国以来,元吉虽常年跟着李建成,但也曾数次与李世民出征,知道这兄弟俩脾性大相径庭,李元吉回来没少跟自己抱怨李世民不念亲情、治军严厉,对待他总按军律,不留情面,且与他同在一处,自己虽为副帅、却无甚决断的权力,自觉分量有时竟不如他手底那帮子粗汉书生……且自那次在太极殿当众被尉迟敬德羞辱后,杨蕤便确定了李元吉的夺位之心。

只是这太子东宫正位,而秦王功高,他又拿什么去争呢。

除非……杨蕤转眼看向夫君,手里生了冷汗。


“你瞎操什么心——我的人哪里如此轻易杀得了他?”李元吉忆起今日李渊带着李世民来自己府上又先行回宫后、自己的所为,有些荒谬,孩童般幼稚的撒气行径,“不过看他近来在朝堂那般嚣张,别说是东宫,阿耶也未必不惧功高震主…不急。”

“……”杨蕤再无多言,毕竟她自己不也是每日筹谋着与后宫的宠妃结交么?



元吉与太子大吵离去,东宫这头也不安宁。

李建成吩咐人将弟弟摔在地上的茶盏悉数清理,立在窗前,蹙眉沉思。

昔年种种李元吉因为犯了军律被李世民依律处置、自己又替元吉与他激烈争论的情形浮上心头,与数年来李世民在朝堂上与自己分歧频频,据理力争、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场面搅混在一处,这如今四方太平的局面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大半江山的安宁,头功非他李世民莫属。

建成自知,他是长兄,更是太子。

“来人,传魏征。”

“不必多礼,坐。”李建成面上牵着客套的笑,眉间的峰峦仍然矗立。

“谢太子殿下。”

“玄成以为近来秦王如何?”

“太子殿下,恕臣直言。秦王功高,当世难有其二,但国之安定,须正位东宫,而您才是太子,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处处与您为难。”

“……他从小便是烈性子。”

“可秦王三番两次于殿上、在陛下面前与您争执不休,置您于尴尬之地不说,他对您对陛下的不满如今外露的便如此多,未免叫人猜度其用心啊。殿下出此一问,想必心中也并非毫无知觉。且不论秦王是否别有用心,昔年他在军中甚至于四方百姓中颇有威慑,如今更是在朝堂中显露锋芒……臣还是那句话,为了社稷安定,不得不防,这万中之一的可能,若有一日他真的起事,这局面可就…”

“玄成——!”

“且如今您与秦王政见分歧颇大、”

“我明白,下边的官员上报,皇太子令与秦王所下的敕令相异,百姓莫知准的。长此以往,恐有乱朝纲。”但这处处与自己顶撞的秦王,毕竟是一母胞弟。

魏征并未留意此时李建成眼中的痛楚。


“如今代价最小的办法,就是除掉秦王。”魏征急急提出心中隐匿许久的盘算。

“……不可妄动,容我再想想。”李建成摆摆手,“你且退下吧。”

人走远了,李建成想着元吉的主意与一个外臣的主张竟不谋而合,五味杂陈,只是心思总是绕不开魏征最后那句“除掉秦王”。

 


同日秦王府。

长孙竭罗听到孩子的哭啼,从房中出来,见李世民绷着一张脸立在一旁,承乾将头埋得很低,俨然一副乖乖听着训示的模样。哭声来自被这阵仗吓哭的青雀,小家伙一双肉手正不知所措地擦弄泪眼。

长孙竭罗拦下想要上前的怜娘,示意左右继续做他们的事。



“承乾,来。阿耶方才着急了……并非真的要责骂你,但你是长兄,要让着弟弟,明白吗?”李世民轻叹一句,语气软下来,眼里不掩愧色。

“嗯嗯,承乾不怪阿耶,承乾以后也会多让着弟弟!”李承乾仰头,对着父亲朗声道。

李世民听罢,摸摸承乾的小脑袋,欣慰无言。又抱起青雀,轻拭去高高举起,终于逗得青雀破涕为笑。

“承乾,带弟弟去玩耍吧。阿耶要做事了。”

“承乾带青雀去找二弟、三弟他们一道玩——走”孩子说着,牵着弟弟的手,屁颠颠儿离开了。李世民示意一旁侍立的老嬷赶紧跟上。


他一回头,便见长孙竭罗眉眼弯成桥的模样。李世民知道,自己这反常冲孩子发脾气的糗态被她窥了大概。

“陪我走走?”长孙竭罗注意到李世民今日的不寻常。

“嗯。”李世民拉起她的手,低低应道。


长孙竭罗已记不清上一次同李世民有闲心一道漫步是什么年月了。府中各处的烛火渐次亮起,承接寡淡的暮色,以往此时,他多半在与诸位大人议论政事。

“你这衫子是被划破了?”长孙竭罗疑虑道,隐隐觉得李世民今日的反常与前襟处的划痕有关。

“……今日在跟陛下到齐王府上,遇到了些蹊跷的事。”

“怎么了?”二人走下台阶,停在一处花木前。

“陛下才起驾回宫,齐王府便进了刺客。我与那厮交手,齐王不去叫人,却在我要将那人抓住时跳出来杀了他,只说怕他伤我便助我解决……光天化日,又是在他的府邸。”

李世民实在想不透李元吉这样做的必要——若真是他蓄意为之,这事情成了,他难逃嫌疑;否则,除了增加自己的疑心与警惕,毫无意义。一母同胞的手足,竟对自己恨意至此?可若非如此,这事实在蹊跷。

“……”她伸手抚上他前襟这力道干脆的长痕,“这便是被那人划伤的。”

“我方才对承乾那般…”他嘴上不承认,方才看到承乾与青雀玩闹争抢,确实让他想到自己这数年来与李建成的矛盾,今日在齐王府又遇到这样的事,才一时压不住性子。


“好啦,你态度还不坏,我都看着呢。孩子懂事,你也不必挂心。”长孙竭罗想起他方才诚恳认错的姿态,忍不住低低笑了,见他忧虑不退,话锋见转,“不过二郎,不管今日之事是不是齐王所为…我只要你人没事。”

她蓦地抱住他。

“嗯。”他低下头,展颜应道,任她贴着自己的衣襟。

李世民并非知道如今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心下发寒,不止是对建成元吉,同时也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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