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oorry

杂食嗑糖叽

(天下长安 帝后衍生)凤于凰兮 贪朝暮兮

(少年夫妻篇)年少有你17之红豆

大业九年的雪色还未消匿干净,再征高句丽之事已经引得朝野震荡,谁人都明白如此劳民伤财的黩武之举,却是君命既出,上下奔之。

李世民从前常好与父亲关在书房中议论治术,不过多是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些谬问,李渊厉声斥止,最终他偃旗息鼓。

如今李世民只与李建成说这些,他听得出长兄虽不多做义愤填膺之言,却也委婉赞成自己的论调,屡次攀谈下来,兄弟俩观点相合,志趣有同。  


高士廉上门的次日,李渊便匆匆出门了。唐国公府开始准备起李世民成亲所需的物什,日子初定在下半年,十月初九。

一来是主公在外奉公,保守估计得有小半载,须寻一个主公能在场的吉日;二来这圣上二度东征在即,举国将卒官员待以严阵,李家作为皇亲国戚,期间亦不宜大兴喜事。

故而这婚期会因战事有变也未可知。





二月初五问名那日,长孙无忌跟着高士廉来到国公府上。

李世民躲在正厅的屏风后,看阿娘与高大人相谈甚欢,给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两人双双退到后院的花亭中。

“已经二十日不曾见了。”李世民朝方塘中重重砸下一块石子,转身倚坐在石栏上,怏怏道。

长孙无忌斯文得多,仍静立如乔木,闻言侃道:“哦?可半月前我才来探你,也不知是谁一封书信到我府上,说是病体不适、需有人陪着解闷,我这好心赶过来,你却根本没病,只一副半死不活、爱答不理的闷葫芦样、唉…”

“我在书信里的意思可是很明白的,你别装不懂——”李世民猛地抬头,嘟囔一句。

“也许我那日离开的时候你还是后知后觉呢…”长孙无忌似听不到般,继续碎碎念道。

“阿娘不知怎地,自从亲事定了,便不许我出门,更不许我去舅舅家。”

“你小子…改口倒是快!”长孙无忌哭笑不得。

“不怕告诉你,我偏偏是想见她。你和我知交一场,帮是不帮——”李世民蹭地站起身,眉梢一挑,声调上扬。

“李世民,你可明白,依照礼法,既定了亲,未到吉日,你是不能见竭罗的。”

“我明白。”少年不置可否点头,顿了一顿,硬声道,“那又如何?”

“那便于礼法不合!”长孙无忌被这小自己四岁的毛头小子气得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你无需在意流言,我妹子的清誉可损不得分毫,压抑着怒其不争的愠气,正色又道“你这平时一身男儿豪气都哪儿去了,这见与不见如此要紧?再说了,你可别贪得无厌,舍妹很快便、与你朝夕相处了,十月初九可是一眨眼便到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李世民听出好友酸溜溜的意味,哈哈大笑,“兄长所说,除了虑及礼法,也是为了观音婢考虑,而且对妹妹千般不舍。世民明白了。”

“你、知道便好!”长孙无忌听着他一口一个“观音婢”地叫着,纳罕长孙竭罗竟将小字也说与他听了,一时脸上青红不定,佯装作咳嗽状。

“罢了,你说得对,男儿哪有整日儿女情长的道理,来吧,你我练练战场功夫如何?”

“好。不过你说到这我想起来,圣上今年再度东征,你怎么看?”

“我看四下无人,不妨告诉你,如此穷兵黩武,与之前兴修行宫,大开运河,并无区别,都是劳民伤财、于民无益之举,且如此倾举国力,怕是哪日……”

“回天乏力。”

长孙无忌接话道,与李世民会心对视一眼。

“不错!”

“罢了,你我先把本领练好。”

李世民把一杆缨枪抛到长孙无忌手中,心下想着这人是靠不住了,法子还须自己想。

后院中刀剑撞击的声响刚脆利落,少年人一行一止皆是风发意气,如院中生碧的草木,熠熠盎然。


长孙竭罗与李世民的喜事在高府早早便传了个热闹,怜娘对于主母的态度变化也并不惊奇:主母三日两日地来嘘寒问暖,嫁妆、嫁衣已然备妥,甚至日常的书墨供应都翻了数倍。

聪明的小丫鬟心里甚是不屑,主母如此势利之心谁人看不明白,如今姑娘要嫁入有皇族血脉的唐国公府,自然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她也自然要上赶着亲近讨个好的。

她深知到高府的这些年,若非高大人真心疼爱,姑娘只怕早已不是今日的亭亭玉立的可人模样了。

月望那夜,怜娘见长孙竭罗踩着不同平常的欢脱步子回到房中,大晚上的打发自己去睡,大晚上却一个人打开窗子,冷风钻进骨头里还面色红润,杏眼弯弯,傻乐不止。

第二日,高士廉便带着长孙夫人出了门,喜讯是主母在当日夜便宣布的。

二月里仍是寒气深深,好在窗头始有青碧叶色,眼前不比冬日下无聊了。

长孙竭罗心中像是枝丫初开般,雀跃,慌乱,迷茫,惊喜……种种情绪杂乱堆在心头,近来又应付着舅母的殷勤亲近,无人时自然是能疏懒便疏懒,或傻站着,或蜷卧在床头,如此便过了二十日。

是日,怜娘终究看不下去——担心这姑娘要生出邪病,才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长孙竭罗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迷怔下去。

隔了将近一月,重新拾起笔墨练字,练得累了,打开身后对街的窗子,看一看开春时重新热闹的街巷。

“若能看到他会骑马路过,真好。”

长孙竭罗心中的少年郎策马达达,英姿矫健。

她常常这样盼望,终于不需要自欺欺人。

“姑娘,奴婢斗胆问一句,你可是提早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与李家二公子的亲事咯”

“唔、嗯。你又因何这样问?”

“奴婢瞧着你这一两日面映桃花,随便问问。”

“我、当真这么明显?”

“这叫好事临门,喜上眉梢。奴婢恭贺姑娘觅得如意郎君——”

“怜娘莫要再取笑我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字可有进步?”

长孙竭罗近日心腔内已是兵荒马乱,面色依旧如水,柔软平静,引开话题。

“姑娘多日不练,倒是退步了呢!”怜娘打趣完,瞧着长孙竭罗听罢后故意露出一副气急娇憨之态,又笑道,“姑娘,你如今常爱写的这句话,不知是何意?”

“怜娘,你可真是心细,这两句念作‘琴瑟在御,岁月静好’”长孙竭罗看着待自己如胞妹一般的婢子,悠悠道,

“至于它的含义,我现在也无法真正体会。以后我真正明白了,再告诉你。”

二月的太阳早早下山,李世民悄悄从阿娘房中取来印着白天高大人递到她手中的红纸,展开只看了一眼,看罢耐着性子将东西回归原位,嘴里讷讷一句:“二月…初六…”

少年呆呆地站在暮色之中,双眸却逐渐有了光彩。

夜色渐浓,怜娘帮长孙竭罗下帐子时,听到姑娘嘴里含糊一句:“已经二十日了。”

再探身进帐中想细问,却见她拉上被子,翻身向里。

“怜娘早点休息吧,我今日练字乏得很。”长孙竭罗蒙在被中的脸颊晕色分明。

评论(15)

热度(15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