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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嗑糖叽

(天下长安 帝后衍生)凤于凰兮 贪朝暮兮

(少年夫妻篇)年少有你19之南风

大业九年的夏季来得比往年都要躁乱,朝野众人对于圣上此次东征的战果并不乐观,却未料到竟是如此结局——黎阳遭变,杨玄感的造反让旗鼓赳赳的二度东征不得不暂缓,事情平定时已是暑气最旺的八月。

余下盘枝错节的人事需要清理,东征之行也草草做结,李渊在李世民成婚前回到家中。

李家二郎与长孙家小娘子的婚事传遍城中,一时间,高士廉府上来宾云云,远至十数年不来往的亲友,成了不请自来的座上客。

不过长孙安业登门的那日,还是让长孙竭罗感到意外。

“无忌竭罗——可是要出门?”

一只脚踏上马车的长孙竭罗回头,看到对自己一向冷面厉语的长孙安业此刻满面堆笑,只觉尴尬。

“兄长怎舍得亲自登门?我们今日事忙,恕不待客!”

长孙无忌抢话答道,说话间,已跨步上马,便要驾马车离去。

“……”长孙安业闻言干愣片刻,看了看身后几个小厮手上的礼盒,殷勤道,“唔、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为兄听说竭罗与唐国公府的二郎君定了亲,特地备了些嫁妆,咱们竭罗要风风光光出嫁才好…”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母亲叫我务必通知你,婚礼在十月初九,你自便就是。”

“好、好,为兄一定亲自到国公府向竭罗妹子道贺,不知你们今日是要去何处?”

“这恐怕…”

长孙无忌强压着满肚子愠气,长孙安业这副谄谀的鬼样子真叫他倒胃口,硬声要拒绝透露。

“今日我与哥哥,要去看看父亲。”

长孙竭罗缓缓道,她心中虽是与长孙无忌一样的不屑与厌恶,却还是顾及到此后不仅是舅舅家、更是李家的颜面,陈年往事的怨气,还是关起门来再发散为好。

连日兼程,当马车摇摇晃晃进入洛阳城,长孙竭罗有恍如隔世之感,洛阳仍是楼台林立,锦绣穿梭。

而自己当初拉着母亲与兄长的手离开时又是何等的凄楚,她记得也是在城门下,长孙安业带着几个小厮,张狂厉色,一字一句里皆是要把他们赶出城,母亲来不及擦干为父亲长流不止的泪,便领着自己与兄长踏上投奔舅舅的路。

今日乘马车舒舒服服地进城,长孙安业领着小厮们殷勤尾随。

至此,她心中的感慨远不止一句物是人非。

长孙无忌找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店。

房中,三个人的姿态颇为尴尬,长孙竭罗僵坐在桌边,长孙无忌立在柜子前整理行装,长孙安业对着长孙无忌的背影,地喋喋不休着什么,不时对坐在一旁沉默的长孙竭罗投去目光,似在盼着回应。

“你们二人如今回了家,怎能住客店呢?”

“……”长孙无忌顾自收拾行装,不予理会。

“此处离阿耶的墓地近些,兄长先回去吧。”

长孙竭罗终于开口。

“这成何体统,让你们住在外头,为兄实不放心,不如我且在此处住下,明日也好同你们一道去看看阿耶。”

“这……”

长孙竭罗心底百般滋味混到一处,说不出地别扭。

“如此、你自便!”长孙无忌合上柜子,眼珠一转,“我出去一趟。”

“……”

“……”

长孙竭罗与长孙安业对坐无言,不像兄妹,倒像多年不联系的远亲突然凑到一处。

“竭罗,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们!”

“唔,嗯!都、过去了。”

长孙竭罗承认自己此语违心,却无力去分辨他话中的真假,不管他是因为自己嫁入国公府还是因为真正知错,她只想快些让他离开。

焉知这一别以后两副面孔的兄长得意起来便收不住,絮叨起那些刺耳的调调:

“好、为兄日后定会好好对你们,也该到二娘跟前尽尽孝,不过为兄啰嗦几句——”长孙安业闻言如释重负般,眉眼间又雀跃起素日的狂气,抬高声音道,“竭罗,你与那李家二郎君结亲,虽算门当户对。但为兄瞧着,人家毕竟是皇亲,我们长孙一族不复从前,故你如今是有福缘。今后可要谨细恭勤,若有机会,也好为我长孙家多多提携。攀上了,便要抓得紧,才…”

“兄长,竭罗累了,想休息。”

长孙竭罗故意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也罢,我寻个时机再同你详叙。”长孙安业好不尴尬,只得讪讪退出。


是夜,疲于应付的长孙竭罗睡得很沉。一大早起身,便与长孙无忌一道去后院取马车。

不过说来奇怪,昨儿上赶着要一起给父亲上香的长孙安业不见了人影。


“不必想太多,想来他也只是随口说说,你我都了解这位大哥的性子。上车吧。”

长孙无忌如是说,不知是不是因为妹妹的眉眼终于不再因为长孙安业的突然打搅而结愁,语气也欢快起来。

马车的门子一合,长孙无忌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蓝衣黑短靴的少年倚着墙根子,看到长孙无忌的拱手礼,会心一笑。


话分溯至昨天,长孙安业从房中出来,才到楼口,却被一少年唤住。

“兄长方才的话,差矣!”清朗的话音入耳,少年对自己微微一揖,“长孙竭罗嫁给李世民,从来不存在攀附,这更多是李家的福缘。”

“你——”长孙安业被吓了一跳,惊疑之下,舌头变得不太利索。

“今后李世民会顺她所有心意,对真正爱护她之人会加倍感激,对伤害过她的鼠辈嘛,自然十倍奉还。这一点,兄长放心!”周全的礼数挡不住他言语间的冷淡疏傲,对长孙安业的质问充耳不闻,继续道,

“今日竭罗很累了,连我也看出她不愿你一道去祭拜亡父,便不劳你陪同了。”

“你、究竟是谁?”一番话戳到了长孙安业的心虚处,他不悦蹙眉,绷着脸问道。

“随竭罗唤你一句兄长,李世民也希望兄长不要打扰竭罗休息,也不要扰她明日的清静!”

“……诶、唔,原来是妹夫,如此,唔,我自然是心疼妹子的,你既如此说,我这就走了。不如到寒舍一叙——”

长孙安业面上还是一副圆滑到位的惊诧表情,心中却打起鼓,这唐国公府对自己这不识趣的妹妹竟如此看重?未正式成亲便连回乡祭拜都要跟着?

罢了,给他个面子。毕竟是李家人。

“告辞。”

“不送。”

李世民眼看长孙安业终于下了楼,松了口气,倦意蔓延——连日兼程,跟着长孙兄妹一路到洛阳,怪辅机这小子死活不让自己见人,到了客栈以为能歇歇,却又被长孙无忌拉起来把长孙安业唬走。

上香结束回到客栈的那夜。

李世民早早便在长孙无忌房中等着。

“你为何不让她见我?”

“婚礼前你二人不宜见面。”

“为何?”

“这是规矩。”

“好,那为何又默许我一路跟着,岂不是坏了你的规矩?”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为兄知道你想见她。”

“…如此,我倒是要好好感谢兄长大恩咯?”

“不必客气。”

“……”

闹此一出,直到十月初九,李世民都再未曾见过长孙竭罗。

李世民做事情总有一股子“疯”劲儿,行军打仗喜出“疯”招,议论朝堂多抛“疯”言,甚至对于最绵绵的相思,他也不甘于魂不守舍,故而抽身离舍,千里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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