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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嗑糖叽

【番外】读心

⭐搭配《烟火迟来》第三章食用

一、

宁珂学会的第一种术法是凌虚飞天。


虽是踩着飞檐琉瓦,有些磕磕绊绊,但按修明师父的话说,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的进益可比许多人要快上许多。

宁珂颇感自得,却还是趁着夜色溜出府修习,天亮前擦着黑回房。

只因不愿让冰心阁里与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婢子们被管事老嬷举着藤笞行罚拷责。



二、

可最近,从不拘束于闺楼绣闼的宁珂郡主又有了新把戏,连日来,在阁中与底下人攀谈写厅厨洒扫,园艺修整之事,一双手亲厚地搭在婢子们的腕处,说是要帮大家伙儿完成心愿。


于是,或以百金告老辞退还乡,或与郡主倾心吐胆后换了副神采,或得亲眷来信——有贵人相助解决了家中的困境。

按平日功劳,阁中诸人所愿,皆有所满。


众人云里雾里时,宁珂已经通过所学的第二项术法为府中诸人添了新的困惑。

众人窃窃惶恐:这小郡主难不成还学会了窥探人心的本事?


这便是小郡主而后所习得的感应之术。



三、

修明说,郡主学得很好,只是还需要待到修为精深时,方得上乘。


宁珂问,难道弟子所习不过皮毛?


修明笑而不语。


宁珂又问,如何才为精深?


修明说,随心所欲,随欲而感便是精深。


宁珂问,我能窥探到到身边人的心事。


修明笑了,窥探之法,世上会的人不多,但是比你精深者却不在少数,当然不能只找不通术法的人练习。


去哪里找既精通此法又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之人呢?

宁珂觉得难办。


可是……冰心阁内诸人轮着练,练到第三轮,递到军营里的信也像丢进河里的碎石,几无回音。



四、

“简直连石头也不如,本宫丢块石头到水里,好歹有一声闷响。”

池塘里一声闷响,卵石入水,崩碎了映在水面上浓彩的夕影。


宁珂怏怏嘟囔道,抱着日前师父叮嘱她好生习练的长剑起身。


一转头,看到宇文拓从廊下走来,沿途上洒扫的小厮婢子纷纷揖礼,见怪不怪。


“真把我的冰心阁当自己府上了。”她嗔言一句,面上笑意牵扯着些许酸涩,扭头径直走开。


“听说郡主近来新习术法,不如让我来试试。”

他悠悠的语调传来,她闻声还是横着心顾自走着。


话音刚落,却已经见到他一只手臂拦在身前。



天知道宇文拓的分身术法已经到了何种境地。

宁珂索性立在原地,也不看他。


五、

“一切还好么。”

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眼睛却毫不顾忌的盯着她。


“……你说呢。”

宁珂梗着脖子,囫囵出三个字。

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心底郁愠溃散。


只余光一瞥,即便暮色明暗不辨,她宁珂也轻易看出宇文拓清瘦了不少。


这数月来每月都有新的军报进京,想来,战事一定很忙。

宁珂没出息地想到。


宇文拓闻言,嘴角好像有起了一丝笑意,像渊鱼出水,只是一瞬,宁珂没看清。

他展臂上前一步,正要抱住她。


“……”宁珂如今身法轻灵了不少,躲开了他的动作,硬声道,“三个月了,你竟然一封回信也没有……我房里的芸娘,她家的郎君也在战场,却还是每月一封的家书地送回来,虽然仅有平安两字,也足以让牵挂的人放心了。不似某些人……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并不喜欢我。宇文拓,你真的、喜欢我么?”


“别人家的闺围之事,也是你自行窥到的吧。”

宇文拓闻言,眉角一抬,淡淡的语调里杂了一丝谑情。


“……”

她这回辨得真切了。



六、


“是,我为了练好感应之术,是做了些荒唐事,可……”

宁珂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又被宇文拓带偏了。


“若你还练不够,那就探我的吧。”


他没等她说完,便上前握住了她的腕处。


宁珂讷讷地,未曾反应过来,眉头仍拧着。


从小耳濡目染,她知道,朝务军机不可可乱窥,故而她以前从未问过他半句。



今日才发现,宇文拓竟然这么轻易便把这些机密都给她看了,一时无措。


宁珂无疑是开心的。


但似乎这术法通心似的,指端忽然有紫光凝出,她不觉伸手,驭着那光带,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宁珂抬头,终于迎上他的目光,肃容无言。

须臾,低下头,缓缓合上双眸。



若是她睁眼,必定能看到他面上罕有的看热闹的神情。



于是,众人便看到小郡主和宇文将军二人立在廊下,众目睽睽也要牵着手,只是郡主不知何时红了脸,抽回手,顾自扭头走在前面我,衣裙飞颤,也不像生气,倒有几分狼狈相。


宇文将军大步上前,把郡主搂在怀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七、


“都看到什么了?”

他平静的调子涌进耳畔,惹得她羞恼带笑,笑靥含苞。


“……什么也没看到。”

她捏着衣摆。


“不错,除了你,什么也没有。”

能把情话说得这么像受审的犯人,宁珂以为宇文拓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宇文拓的话,宁珂信也不信。


她信他心里有她,方才,那不过是气话。


连杨素那老头都说,宇文拓性子孤僻,唯独对小郡主唯唯诺诺。


她不信他满心满眼只有她,而没有旁的事。

他不是这样的人,她也自然不会怪他。

宇文拓变成今日之宇文拓,宁珂清楚所有的原由。


这次回来,她看到他背上多了很多伤疤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在军中过得如何。



这样想着,她从假寐中睁开了眼。


一翻身,看到他倚在榻边睡得酣然。

许是方才喝了些酒,许是真的累坏了。


她以为,自己只要装睡,他便会回去。


悄悄地,她指端聚力,轻轻覆在他的腕间。



宁珂终于看到了。


一,二,三……冷枪暗箭,防不胜防。


轩辕剑再厉害,他也要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生路。


很多时候,杨素的屠城计,都是他一人完成。


他的伤是这样来的。



满身的血泊中,轩辕剑掷出,插在最后一个敌人的心口。


淙淙的血水流汇,向他涌去。


是谁在喊?

妇孺,老者,壮士……这个无名小国的所有人,在向他喊冤。


他脸色惨白,骑上马,黄金甲衣套在身上,背着血泊,向前方的皇城前进。


兵将迎列,众民啧口传唱着他的凯旋。


我不想再杀人了。

他含糊自语。


可是人们只谈赢。



不想救你的母后了么?

城墙上,老狐狸对着他幽幽道。


什么血,什么冤,什么杀人。

他只要报仇。


面具下,那双眼睛拥含着不属于少年人的深沉,但霎时间,连这一点深沉,也被冰封。


他仍骑着马,但身后的一切突然消失了,身前的壮景也在土崩瓦解。


什么也不剩。


混沌中,只有宁珂的声音从这血腥的世外传来……



八、

宇文拓睁开了眼,看到宁珂坐在床上,泪眼朦胧,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不装了?”

他起身坐到她身侧,伸出手,没有表情,只是轻轻抚着她耳际的落发。


“……”

她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对不起。”

他像她道歉的语气,像死水起了涟漪。


“……五神器,我们一起找。”

宁珂握住了宇文拓的手,看向他渐渐灼热的目光,吻了上去。


“宇文拓,你还有我。”宁珂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这样不知羞,此时此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距离,却也能说出这样的骚情话,絮絮道,“师父说,我进步得很快,相信过不了几年,我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和你一起找,你放心吧,我如今……”


她唇上轻轻软软的动静,让他眼帘一颤,不觉伸手锁住她的后颈,俯身倾下……

落吻如雨,打断了她的话,忘情迷离。


雪丹腻粉的味道第一次让他有些着迷。

他只想要她。


“宇文拓,你……”

她眼帘惊颤,气息混乱中,扶上他的颈侧,却觉烫得吓人。


“我爱你。”


许是感受到她的慌张,他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她潮红的面色,在她眉心处轻轻一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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